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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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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2024-04-0501:03·张家小智儿又是一年清明节,作为一个介休人,清明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老爸常说,过年你回不回来无所谓,清明尽量回来。是啊,仔细想想,一年当中,也只有清明节可以见到家族当中那些许久不见的长辈和兄弟,这种机会即使在春节也是万万遇不到的。三号的介休,小雨淅淅沥沥,下火车后就开始祈祷,四号可千万千万不要下雨。因为不记得哪一年了,冒雨祭祖,道路泥泞,行进在黄土高原的沟沟壑壑,那种感觉很难受,以至于多年过去仍旧记忆犹新。还好,四号突然天气放晴了。虽然道路仍旧泥泞,但也已经好走多了。祭祖仪式规矩多、流程繁,以至于我将近三十岁的年龄,仍旧分辨不清。每次都像一个接收指令的机器一般,老爸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去后土贡两个馒头”、“过来磕头”、“那儿儿三根香这儿四根香”等等,每次都想一定要记住,可第二年总是忘。今年清明有四个祭祀的地点,上午十点祖坟(村里叫榆地儿,不知道字对不对)统一集合。我们祭祀完其他长辈后,终于赶在十点前抵达了目的地。祭祀的流程仍旧繁琐,但有长辈们在前面操持,我只需要在后土上贡、在长辈后面磕头行礼就好。其实对于我乃至于同辈甚至上一辈的人来说,坟墓当中的长辈很陌生。毕竟十来个坟堆中,我认识的也只有二奶奶比较熟悉,二爷爷的印象都十分模糊了,只记得一个坐在巷口、模糊的身影。而爷爷奶奶辈埋葬在祖坟的目前也只有二爷爷二奶奶俩人,其他爷爷辈都由于种种原因目前尚未迁入,更不用说伯伯辈了。最终的集合其实更多的是给平时很少见的同宗同族亲人一个交流沟通的机会。平时大家讳莫如深的生死问题,此刻也不再顾忌,年龄大一些的人都在那里兴致勃勃地谈论自己的百年后,仿佛那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我看了一下,爷爷辈的,今年只来了两位,还都是长期在太原的长辈,我并不熟悉。至于小时候常见的那几位爷爷则一位都没有见到。仔细想想,小时候有见过三爷、六爷、十一爷、十四爷、十六爷来上坟,现在除了六爷或许由于年龄太大吧,未到场,其他爷爷都已先后离开了,有的甚至面容都模糊记不清了。老爸逗一个小朋友,让小朋友给数数一共有多少人,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二十七个。祭祀完往出走时,听走在我后面的大哥的孩子(辈分小但年龄比我大)和旁边人说,巅峰的时候有五十七个人。小时候我也热衷于数人,虽然具体数据不记得,但我记得某一年我明显感觉人少的时候仍旧有五十多人。所以我觉得最多时可能有近百人。很多熟悉的叔叔伯伯辈的人都没有到场,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回家的路上,我突然问老爸,村里的黄土层有多厚。老爸说不上来,只说很厚,即使几丈下去仍旧是黄土。在老爸看来,“丈”就是一个比较大的深度单位了,但从那些黄土高原经年累月冲刷的深沟看来,黄土最起码有七八十八九十米甚至上百米厚。我没有回话,但我在想,我即将而立之年。爷爷辈那一代也即将消逝,一代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而千百年来,又有多少代生活在黄土高原的人悄无声息地埋葬在这片土地?这厚重的黄土承载了一代又一代人深厚的感情,又该有多么伟大?突然想起来上午在榆地儿,一位长辈笑着和旁人说:“上坟的人越来越少,等咱百年后还不知道有没有人上坟了,像我这以后了直接一把火烧了扬了就好…”话未说完,旁边另一位长辈就接话了:“连个堆堆也没有,孩儿们想上坟也找不到地方,这也是传承下来的,一下子断不了”。俩人哈哈大笑,我却从中看出了他们的一丝隐忧,是一种自己明明很重视,而晚辈不重视,偏偏自己还找不到任何理由要求晚辈重视的无奈。院里西侧有棵枣树“聋了”(其实就是疯枣病,一种病毒还是细菌啥的感染),老爸昨天不到十分钟就给放倒,这也成为了他清明节的一个重要成就,而我一直觉得是他的工具好,即使我上我也能搞定。记得去年南侧的大枣树顶上面也有几枝聋了,希望今年可以长好吧。
发布人:hafe9602发布时间:2024-0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