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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2024-03-2018:49·南方都市报自去年末开始，多地疾控陆续发文提醒公众警惕百日咳，至近日，浙江绍兴诸暨疾控发文称，全国法定传染病疫情通报，2024年1月1日-2月29日全国报告百日咳32152例，是2023年同期（1337例）的23倍；报告死亡12人。对于一种在婴儿期就已接种疫苗的疾病，其发病率上涨值得关注。
中国疾控中心主任沈洪兵在近日召开的2024年疫苗与免疫大会上介绍，2014年以来中国百日咳发病率成明显上升趋势，2023年报告病例已达到38000多例。“所以当前我们国家百日咳防控需要引起高度重视。”沈洪兵说。
中国疾控中心相关论文。
公开资料显示，百日咳是由百日咳鲍特菌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曾是全球儿童发病和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各国普遍将百日咳疫苗纳入国家免疫规划提高接种率后，百日咳发病率明显下降，全球发病数从200万例降至数万例。但近年来，全球多国都出现百日咳发病率上升的情况，被业内称之为“百日咳再现”。这进而引发对监测手段、免疫策略的再讨论。
对于“百日咳再现”的原因，国际普遍认为包括疫苗免疫保护力下降、临床诊断能力增强、监测能力增强等原因。也就是说，百日咳病例可能一直存在，但随着诊断监测能力增强才逐渐被发现，有疾控人士形容为“揭盖子”。
国内百日咳发病数增加也被认为与前述三个原因有关。例如，湖北疾控一篇分析该省百日咳流行情况的论文中提到，当地前几年开始百日咳发病率明显上升，且主要集中在0-5岁儿童中。值得一提的是，湖北省2020年后学生报告百日咳占比明显增加，作者认为可能是因为新冠防控使得在校学生出现类似传染病症状后到医疗机构的就诊更加规范，学生病例被更多地发现有关。
中疾控一篇文章也称，人群血清学监测报告和主动监测报告发病率研究数据显示，高达90%~95%的百日咳感染者由于临床症状不典型、诊断技术灵敏度差异、就诊意愿等多种因素未被诊断和报告，通过主动监测获得的百日咳发病率是哨点医院报告发病率的数十倍甚至数千倍，提示现有百日咳实际疾病负担被严重低估。
有疾控人士分析，传统的百日咳实验室诊断方法均有局限性，例如，外周血常规和涂片检查操作简单，但对技术人员观察涂片的能力要求较高，因而诊断效果可能打折扣。同时，国内传染病监测主要依靠哨点医院主动上报相关病例，对于一些常见传染病，医生填报积极性不高。
国内监测能力提升与近些年技术更新有关。北方某省级疾控熟悉相关工作的人士介绍，天津市疾控部门最初出于科研考虑，借鉴国外经验引入PCR(核酸检测)方法诊断，提高了监测灵敏度。此后，该经验被上海、山东、浙江等省份借鉴，并专门发文加强监测。
有东部省份疾控人士介绍，为了应对医院上报积极性不高的问题，当地会要求哨点医院儿科及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每年至少提交一定数量的疑似病例样本，由疾控完成核酸检测。“我们觉得还是要把问题反映出来。”该人士说。
这一做法有望在全国普及。中国疾控中心去年末曾就百日咳诊断标准修订项目公开征求意见，同期公布的编制说明介绍，结合多个省份已广泛开展百日咳核酸检测的方法作为诊断依据的现状，本次标准修订增加“从痰、鼻咽分泌物中检测到百日咳鲍特菌特异性核酸片段”。随着病例数增加，近几年业界也在呼吁调整免疫策略。
多位专家都提到，当前国内使用的百日咳疫苗长期保护效果不理想，不能实现终身免疫，需要增加加强接种程序或研发新的疫苗产品。国内百日咳疫苗的接种策略主要是为3、4、5月龄各接1剂次，18~24月龄加强免疫1剂次。“相当于一岁半打完，后边就再也没有接种。”前述东部省份疾控人士说。而全球范围，美国、德国、法国、加拿大、奥地利等国均采取了在更大的年龄段接种加强针的措施。
此外，据前述中疾控论文介绍，成人和青少年用百日咳疫苗国内尚无相关产品上市。美国、英国、西班牙、巴西等国采取的为孕期接种百日咳疫苗（可增强母体抗百日咳抗体，通过胎盘传递给胎儿，为新生儿提供早期预防百日咳的被动保护）的策略也尚未在国内推广使用。
值得关注的是，沈洪兵在发言中表示，国家疾控局将开会专题研究百日咳防控工作。“我们的免疫规划政策是不是要调整，还是疫苗需要有什么改变，值得我们考虑。”他说。
采写：南都记者宋承翰发自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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